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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初顯?鳳凰於飛(二)[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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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知道,紅軍大多是工農貧民,肯定有很多痛恨士紳,厭惡地主的人存在,否則,你們也不會開展打土豪,分田地的運動了。

老夫想說的是,我們士紳階層並不像你們想的那樣,我們也在這場人間浩劫中發揮著巨大的作用,我們也有我們的原則。

辛亥革命徹底推翻了滿洲貴族統治的清王朝,秦始皇在華夏創立的帝制完全結束了它的使命。使得民主共和的觀念逐漸深入人心。你們的主義徹底否決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殊不知,不管是哪一種制度,哪一種文化,都有其精華與糟粕。

比如,宗族制度。撇開包辦婚姻這一弊端不提。宗族制度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真正的宗族是培養才俊的地方,一個家族若想世代繁榮下去,它必然有自己的一套家規,有自己的私塾,自己的家族真言,它教育後代子孫必以嚴!”

孫老先生有些激動。

“尤其是真正的貴族階層,從小必受最嚴格的教育。小到禮儀,大到人格的塑造,都是朝著一種精神而去。老夫不才,祖上也勉強算是落魄貴族,老夫不知道別的家族怎麽樣,但是我自己的家族還是完全知道的。

老夫可以大言不慚的說,孫家子孫個個是好兒郎,個個是當之無愧的社會精英。

我的大兒子是個學者,他研究的是華夏最終的走向,他今天不在這裏,他正為自己心中的信仰奔波;

我的小兒子是個實業家,現在我家族的藥材生意都要靠他;

我的長孫,孫翰林,是我的驕傲。他有勇氣親身去見證一個組織一種主義的最終勝利,不怕犧牲。我同意把他留下來,因為他戳中了老夫的軟肋,他向老夫承諾,在此朝代更疊之際,必將在各路諸侯之中占有一席之地,必讓孫家重新繁榮起來。

在將來,也許我們家族繁盛的方式不同以往了,但是必將對政治、經濟、軍事有影響,讓別人輕易不敢招惹,這就是老夫同意他留下來的理由。

人活著就要爭一口氣,雖然現在不得不……但是這裏才是炎黃子孫的根,老夫遲早還要回來的,不管是我本人還是老夫的骨灰。

司令,我把翰林就留給你了,你可以完全的利用他,使喚他,但是你要保住他的一條命,不管他完成使命與否,家族都會迎接他回來,回家,家裏的人始終都會惦記著你,感激你為家族做出的犧牲。”

“爺爺……”孫翰林愧疚的眼眶泛紅。當時,為了勸服爺爺,那些話都是他專門為了應付爺爺說的,沒想到爺爺當真了。

“老夫雖已剩下一把老骨頭了,但也關心國家的命運,也讀《新民日報》《覆興晚報》等熱血報紙。

老夫不知道你們讀過那麽多熱血文章,喚醒國人的文章之後,心中思考的是什麽,但是老夫想的卻是,當八國聯軍從天津一路如入無人之境殺進北京,逼走大清皇帝、火燒圓明園的時候,華夏諸子都在哪裏,在幹什麽!

《南京條約》《北京條約》《天津條約》《馬關條約》《辛醜條約》《中法黃埔條約》《中美望夏條約》等等一系列令炎黃子孫擡不起頭來,屈辱羞憤的條約,割地賠款,卑躬屈膝,白白的看著那麽多的金銀、珠寶、字畫真跡流往外國,試問華夏諸子,你們的骨氣在哪裏!你們的脊梁都被什麽壓彎了!”

孫老先生激動的連連拿拐杖拄地,嘭嘭的響聲不大,每一聲卻敲擊在眾人的心上,彭石穿尤甚,眼睛赤紅,手攥成拳,每一段骨節都被他攥的青白起來,手臂上的青筋暴突,好像下一刻就能爆裂。

細妹很擔心,柔軟的手搭在他過分緊張的手臂上,反覆摩挲,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想把他手掰開,卻怎樣都不能成功。

老滕吧嗒吧嗒抽煙的頻率更快了,李雲龍等人亦是恨不得撲上去撕咬的樣子。

就連那些只關系自身利益的實業家們,也正襟危坐起來,放下手中的酒杯,認真傾聽,自我反思。

奇異的是,卻沒有人打斷。

“鴉片戰爭以來,華夏受到的侮辱還少嗎?但是為什麽站出來反抗的人卻不足全國人數的幾分之幾,少之又少,悲哉!”孫老粗喘著氣,喝下一杯茶水,情緒緩緩平覆。

“事後很多國人都痛罵慈禧太後,老夫想問,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一個女人,你們這些血性漢子都去了哪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麻木不仁!”

“老夫便想,是什麽原因導致了國人的麻木不仁,老夫輾轉反側數夜,終於被老夫找到了源頭。那是因為士的缺失,士的精神的消亡。

你們之中,年輕的小輩們大概已經不知道‘士’這個名詞了吧。甚至於‘士可殺不可辱’這句話都不知道怎麽寫了。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士見危致命,見得思義,祭思敬,喪思哀,其可已矣。

士窮不失義,達不離道。窮不失義,如士得已焉;達不離道,故民不失望焉。

無恒產而有恒心者,唯士為能。

士,殺身成仁、舍生取義!

這些都是士的行為準則。

士代表的是一種堅毅獻身的精神,‘士可殺不可辱’那是一種極其崇高的士所信仰的理念。士,是封建社會中最基礎的貴族,也是最高級的平民。歐洲有騎士,日本有武士,而華夏有士,甚至於連日本的武士精神都是從華夏傳遞過去的,可惜的是,在歷史的進程中,他們延續了這種士的精神,而我們卻逐漸忽略了這種精神。

我們華夏,一個具有輝煌歷史文化的泱泱大國,本應先於世界列強而崛起,本應更早些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本應是強者的一方,而現在由於‘士的精神’的缺失,至晚清,徹底的頹廢、淪喪。

我所說的‘士的精神’,至今也只是悟出皮毛而已,而僅僅是這一點,就足以解釋,華夏的失敗。

士的精神,見仁見智,也許在座的你們心中有更好的解釋,但是老夫還想說,我們的這種精神,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消亡的?

老夫遍讀史書,查閱文獻,終於得到一些結果,那就是項羽之死!

垓下之戰,項王大敗。最終,陰險狡詐,貪財好色的無賴劉邦奪得了天下,出身貴族,率直磊落,深刻懂得仁義禮智信的項羽敗走烏江。

從霸王自刎烏江,便標志著最後一個貴族從**到靈魂的消亡,沒有了真正的貴族,‘士的精神’不能維系,唯逐漸消亡耳。

也許你們都會嗤之以鼻,堅信著成則為王,敗者寇的真理。甚至於過分的強調結果而忽略過程,認為只要取得最後的勝利,中間的過程即使不擇手段又有什麽影響!

有多少人都是這樣的想法,有多少人在過程之中,無所不用其極,士可殺,亦可辱!老夫痛心疾首啊。”說罷,孫老留下兩行濁淚。

“我爹的觀點,更傾向於貴族統治,他相信貴族的教育。但是也不是全無道理。”孫老的小兒子站起來道。

孫翰林似有感觸,喃喃自語:“士的精神、士的精神……”

“正如馬丁尼莫拉所說,

起初,他們抓**員,我不說話,因為我不是工會會員;

後來,他們抓猶太人,我不說話,因為我是亞利安人;

後來他們抓天主教徒,我不說話,因為我是新教徒;

最後他們來抓我,已經沒人能為我說話了。

所以,我們才要革命,立志要喚醒更多國人!讓士的精神重新在國人心中點燃!”孫翰林感同身受,熱血道。

“我不讚同革命!從實用觀點看,革命所帶來的後果太血腥,破壞力太大了,完全將市場打亂,經濟不穩定,我們無法做生意,也直接影響到了普通大眾的正常生活。

我說一個實例,我所代表的是近代士紳階層,什麽是士紳,可以這麽說,那些在野的對政治經濟具有一定影響力的實業知識分子都可以算作是士紳。

我們希望和平,但並不讚同暴力,我們務實但更有自己的原則。我反對一切以所謂的主義為名,爭權奪利的政黨。

晚清狀元郎,實業家張謇,曾為了阻止清朝皇室內閣的成立,各處奔走,希望通過立憲來改變當時的局面,後來失敗。

再來在武昌起義時,張找到江蘇總督,希望把革命鎮壓下去。他認為革命代價太大,作為企業家的代表,尤其是棉紡織業這樣的輕工業,他們最需要的就是市場和社會的穩定。

社會一旦動蕩,企業就沒了市場。市場才是企業的命根子。”

說到這裏,這個實業家頓了一下,並看了彭石穿一眼。

接著道。

“鎮壓革命,並不是說他就站在和革命的對立面,對於我們這些實業家來說,我們最關心的是市場穩定。

後來,當他發現革命是必然,局勢無法逆轉時,又奔走串聯各地舊政權和地方士紳不抵抗,穿針引線,使得許多重鎮和平革命。

順應共和,但並不完全接受革命,只希望以和平方式盡早結束動蕩,維護市場穩定,這就是我們這類人的態度。

再到後來,他去見孫中山,應孫之邀擔任民國內閣實業總長。當覺得孫中山‘沒有邊際’的革命理想後。”說道這裏他又停頓了一下,看一眼一直低垂著頭,手攥成拳的的彭石穿,好像深怕他會突然沖上去揍他一頓似地。

“當然,以我們的角度,要想將孫的理論付諸實踐,實在是太漫長了,而我們又都是不能等的人。

所以,他又去支持擁有軍權的實力派人物袁世凱。當袁世凱與日本簽訂‘二十一條’,發現袁賣國求榮後,又憤而斷絕了與袁的關系。

期望市場穩定,推動經濟發展,我們何嘗不是以另一種方式在革命。畢竟,術業有專攻,我們只會做生意,我們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救國。

我們並不是只知道貪圖利益,我們也將賺來的錢財投入到軍隊之中,供你們驅使,我們更希望能有一個真正的救國組織將國家統一。”

他說完,便引來在座各位連綿不絕的掌聲。他從容而笑,坐定,看向彭石穿。

老滕卻先說話了,他就坐在那裏,淡淡的道:“聽了這麽多,我心中總算明白了你們想要表達的意思。可是,我要說,國黨不是項王,我黨亦不是劉邦。如果,你們還要以舊的,封建的眼光來看待這一時期的大變革,那就太狹隘了。

時至今日,自引進西方的馬列主義開始,早已經不是簡單的朝代更疊那麽簡單了。”

彭石穿猛的站起來,目光真摯的看向各位在座人士。

他和每一個人對視,然後在眾人中間,緩緩踱步,他似乎在組織自己所要說的話。

他高昂著頭顱,望向天邊滿月,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聲音高亢而洪亮。

“我不知道其他人為什麽要參軍,但是我始終記得我自己最初參軍的目的。

也許你們會覺得我虛偽,但是我不在乎,我只要自己知道我期望的我盼望的並為之付出努力的是什麽,這就夠了!

孫老說的我們國人是因為缺失了士的精神而麻木不仁,有些道理,我不反駁。但是您所推崇的只有真正的貴族才有仁義理智信的觀點,只有受到良好的教育才懂得士的精神的觀點,我完全不讚同。

我是個放牛娃的出身,我從小就沒受過什麽教育。但是時至今日,我能在這個位置上呆著,指揮一個軍團,為了自己心中的正義而奮鬥。”

他的目光忽然就轉到了細妹的臉上,堅定的道:“我隨時都準備為了革命而犧牲,為了能實現國家共和,人民安寧而犧牲。”

細妹心中忽的一痛,感同身受,又莫可奈何。她忽然覺得,自己的丈夫是如此的偉大,或許她也該說些什麽。

“您還能說,我這個放牛娃沒有士的精神嗎?”

孫老嘴唇抖動,想爭辯什麽,最終卻輕輕的點了點頭。

“今日聽您老一席話,我忽然就想到了革命艱難的原因。

那是因為,很多人都不相信有人會為了主義而慷慨赴死;不相信有人會大公無私舍身取義;更加不相信有人立志生而為民請命為萬世開太平。

因為他們都以己度人,自己怎麽想的,也那樣去想別人。卻不知,人有百種,每一個人的思想都有偏差,可能是兒時的遭遇,可能是生活的際遇,也可能是親眼所見的殘忍,使他們沖動之下就作出了那樣的偉大的事情。

有時候,作出一件能夠被載入史冊的事情並需要你有什麽準備,只是遇到了,趕上了,沖動了,激情了,就那樣做了。

然而,當人們聽到了他們當時的舉動,因為不是親眼所見,因為傳言的不真實與誇大,就扭曲了,就會自動的分析,這人行為的隱含意意,陰謀化。

還有一個原因則是,有太多的人,太多的組織,魚目混珠,又或者只懂得了皮毛就胡亂行事,進一步的造成了這個不相信的事實。

但是,請相信,我們最初的理想是出自真心!並且絕對的偉大!

我們的主義是新生的,就像個孩子,它還在成長,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裏,它是純凈的,但是人心是臟的,不小心會將它染黑,但是它總會長大,長成具有自己判斷力,自己追求的大人。

我們可以厭惡革命,可以反對各種各樣的主義,但是我們絕不能輕視為了主義而赴死的革命者,因為他們有勇氣為了自己心中的正義和理想去奮鬥,現下,有多少人會有這個勇氣呢,他們所堅持的,不論是對是錯,是聰明還是愚蠢,是理智還是盲目,至少他們做了,我們應該給予尊重!

至於那位實業家說的,厭惡革命,革命要流血,很血腥,破壞力巨大,我不否認,也不辯解。

我只引用孫先生的一句話,‘欲求文明之幸福,必經文明之痛苦,而這痛苦,就叫做革命’,我想說的就是這些。”

彭石穿正如他突然的站起來,又突然的結束話題。

歸於沈寂。

細妹了解他,他就是這樣一個喜歡做多於說的人,他總認為,說的天花亂墜,去表明心跡,還不如省些口水,做出來,眼見為實更有說服力。

他今天說出了心中的理想,大概也是被孫老一句“華夏諸子,你們的骨氣在哪裏!你們的脊梁都被什麽壓彎了!”給激的。

戲臺子上早已經沒有了聲音,那些個戲子也好似被他們這些或者代表著封建宗族,或者代表著資本實業家,或者代表著革命主義的人們的辯論所震驚,所吸引了,紛紛坐在地上,靜心凝聽,或者沈思。

還有那些夫人姨太們,一時也都不再說話。大堂裏靜悄悄的,仿佛連針掉下來都能聽到響聲。

惠娘看著彭石穿的眼神越發迷戀。緊緊攥著自己母親的手,仿若催促。

細妹緩緩站起來,揚唇而笑。

清脆軟糯的聲音在眾人心中響起。

眾人只見,一個身材嬌小,一身合體軍裝的女戰士緩緩走入人們的視線。目光柔和卻堅毅,儀態端莊也威嚴。

“聽到孫老說起霸王項羽,我就想起他做的垓下歌

‘力拔山兮氣蓋世,

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在生命受到威脅時,這個男人想到的不是如何逃命,而是擔心自己的女人,可見在他狂霸的外表下,內裏也是一個柔情似水的男人。就和我家石穿一樣。當然,他可沒有霸王的剛愎自用,有時候他是很聽政委的話的。”細妹呵呵一笑。

氣氛一下輕松起來。

眾人呵呵大笑,老滕亦是開懷大笑。

而彭石穿這個大老爺們被女人忽然當眾的誇獎,一張老臉一下漲紅,惱羞成怒,氣得離開座位就去拉她,不讓她在胡說。

並小聲的道:“都在說正事,討論各自的理念,你這個女人搗什麽亂。”

扶著男人的手坐下,她現在可不耐的久站,肚子裏有顆球,雖然還不沈,頂久了,也累得慌。

“我也要說出我心中的感想呀。”細妹眨眨眼,俏皮道:“好讓你對我刮目相看。也要告訴所有人,我柳細妹是配得上你的。”

“司令,就讓夫人說嘛,說嘛。”李雲龍起哄。

“女士該有自己的發言權。”孫翰林也說。

“我又沒捂住她的嘴,怎麽都以為我不讓她說呀。我是那麽**的人嗎,細妹你就說吧。”

“其實,我也沒什麽好說的。”當細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惠娘淡淡的撇唇,更加以為細妹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村婦了,配不上彭石穿。

眾人也都嗤嗤而笑,仍是有點女人頭發長,見識短的意思。

彭石穿臉更紅了,卻沒有嫌棄的意思,卻和一開始的反對不同,眼神鼓勵她說下去。

他也想知道細妹有沒有成長。

孫翰林也想知道,自己心儀的女子,內裏是不是也和她的外表一樣華麗。

“我想說,彭石穿我擔心你,擔心你的過剛易折,擔心我的孩子總有一天會沒有爸爸。我想要求你,為了我們母子也要學會委婉。”

彭石穿滿眼愧疚,一下握緊細妹的手,道:“我盡力。”

細妹搖搖頭,“遇到了事,你總是恢覆本性,骨子裏的性格,不是好改變的。而我想說的是,我會一直支持你,做你背後的女人。我擔任部長的職位,不是因為我貪戀權位,只是因為,我可以幫你減輕負擔而已。我隨時都能為了你為了孩子放棄。

我想讓你知道,無論何時,只要你回頭,就能看見我。而終我一生,要達到的目標就是,當我回頭,你也會時刻都在我的身後。

但是現在,你不能,我理解,所以不怨恨。我會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和你一起努力,現在擋在我面前,阻礙我這個目標實現的,是一個動亂的社會,那麽我就會為了這個目標,和你一起奮鬥,因為只有你的願望實現了,我的願望才會實現。

你是不是會罵我沒有愛國情懷呀。不過,我才不管。每一個人期望和平的原因都是不同的,但是大家最終的目標都是一樣的。這就夠了。

我還要勸告你,我的丈夫。

革命成功了,民主不一定會來;一種主義成功了,民主也不一定會來;成千上萬的人為此死去了,民主也不一定會來;所以,縱然你也犧牲了,你看不到,聽不見,民主也不定會來,變數太多了。

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偉大的領袖,一個偉大的組織,一種偉大的主義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也沒有任何一個偉大的領袖,一個偉大的組織,一種偉大的主義值得你去放棄自己的生命。

與其去期待別人,不如自己親自去建設。

我知道我的話有點自私,但是現在不要罵我哦,等我說完。”

本是沈重的氣氛,硬生生讓人發笑起來,彭石穿哭笑不得。拿她沒有辦法。

他忽然就有一種把嬌人抱過來,狠狠親一口的沖動。

“對於當下來說,正如你說的,民主還是個孩子,沒有自己的判斷力。所以,它能被不同主義,不同黨派抱來抱去,把它打扮成不同的摸樣,表現出不同的行為。

一切都在探索階段。行差踏錯是不可避免的,你不能總要求你信仰的是完全對的,你要從現在開始改正過來,沒有哪個主義是絕對的。

我想要求你的是,你要學會看著,學會等待,要穩住,更要學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要暫時的包容其中的錯誤,你要堅信你心中的正義,邪不勝正,適合大多數人的真理,遲早要回歸的。

你不能一頭撞過去,以硬碰硬啊。要知道,雞蛋碰石頭的時候,受傷的絕對不是石頭,慘不忍睹的絕對是雞蛋。”說道此處,細妹就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了。

手一指男人的額頭,“你要機靈點!”

“操太多心,容易老的喲。你本來就比我大十歲多,再一煩心、鬧心、操心,老的就更快了。等我們倆一起逛街的時候,人家一看,一個老頭,一個小姑娘,肯定會問你,‘領著閨女來買東西啊,真是個好爸爸’我看你到時候還有什麽臉。”說道這裏,她自己先笑了。

彭石穿亦是哭笑不得。捏捏女人的臉,“美得你,還小姑娘呢,都成大肚婆了。”

“那還不都怨你。”細妹瞪他。

“說真的,時代總會以自己的方式在進步,一個人是無法改變什麽的。我們的終極目標應該是進步,而不是各種主義,你同不同意?”

“說得好!”孫老一擊掌,哈哈大笑。

“沒成想,夫人竟有此見解,當不容小覷!你比我們看的更清。我們都是局中人啊。”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孫翰林小聲的道。臉上笑容也更加深。放松的吐出一口氣。他深怕這個心中隱藏的完美女郎有缺陷。

“雖然,我還不是完全能理解你說的。但是,讓我刮目相看,你做到了。”彭石穿現在是真想狠狠痛愛這女人一回了。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惠娘亦是震驚。

能說出這些話的女人,也不是個徒有其表的草包啊。

“娘,你去吧。”她紅唇輕啟,淡漠道。

“哎,我的乖兒,你這就對了。娘是這樣打算的,等今晚成事之後,你就跟去從軍,放心,他是將軍級別的,不會讓他沖鋒陷陣的,自然的你也是在後方呆著,沒有危險。所以,娘打算說服他夫人,讓那夫人跟著咱們走,咱們家絕對不會虧待她。

她正好又懷著孩子,肯定受不得顛簸,你身子底子從小就好,再加上隨著武師父練過幾天,娘竟覺得,再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他了。可恨,你們倆遇著的晚了,讓旁人占了便宜。”

“娘,我只怕,在他心中,他的夫人是極重的,女兒想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怕是艱難。”她嘆息道。

“這怕什麽。等娘把他夫人帶去美國,他跟前就剩下你了,日久生情,這日久情分也會淡。她一個女人,在外國舉目無親,娘再對她掏心掏肺一番,一心為她,她還不感激娘呀,到時娘說什麽,她就都會信了。

再加上,兩人分隔兩地,音訊不通,她不會知道你這邊的情形,娘也不告訴她實話,娘再給她物色一個有財有勢長得又不賴的男人,把她風風光光的嫁了,你這邊在加把勁,這男人在傷心之餘,很脆弱,你趁虛而入,就完全能把他的心拿下,女兒你還擔心什麽。”

這老太太,捂著嘴笑,好像,這女婿已經成了她的囊中物。

“那你一定要給她找個好的,不要虧待了她,畢竟是我們對不起人家。”惠娘癡癡一笑,心中已經隨著她娘親的描述開始勾畫未來的美好生活。

“一定的,娘也不是那等過河拆橋的人不是。你去準備吧,穿上洋人的那什麽,哦,叫胸罩的那個裹胸,要說這洋人東西真不錯,那東西一穿上身,哎呦,我女兒這身段就更加迷亂男人眼了。”

“娘,你別說了。我這就回去了,等著你的好消息。”這惠娘也不見羞澀,大大方方的催促。她畢竟也是受過西方教育的,思想開明,喜歡就追,不必顧忌。其實她也喜歡洋裝的,尤其那白紗,輕盈華美,但是相比精致的刺繡衣服,上面各色秀麗的花紋,明顯的,她還是更喜歡後者。

本來是嚴肅的氣氛,被細妹一打岔,又變得輕松愉快起來。

戲子又重新唱起來,男人、女人也重新交談起來。

孫老說了那麽多話,心滿意足了,似乎也累了。他畢竟上了年紀,坐在座位上就打起盹來。

“老爺,你去屋裏睡吧,天晚了,這宴會差不多也該散了。剩下的,就讓翰林招呼吧,你年齡大了,他們都會體諒你的。我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老爺你要保重身體。”

孫老睜開眼,看了自己這個小他二十歲的填房妻子,小戶出身,無才無德,雖無大功,也無大過,平庸而已,和自己的原配妻子實在沒法比。但是總歸給他育有一女,照顧他也算盡心,等他百年之後,財產也分她一份吧。

孫老點點頭,對著彭石穿擺擺手,扶著一個老仆人搖搖晃晃的走了。

這老夫人一見當家人走了,她心中一松。示意身後的女仆端了托盤跟她走。

“司令,真不好意思。老爺他年齡大了,不能熬夜。為了表示歉意,這是老爺特地給你賠罪的酒,您一定要喝。而且要喝完,不然,就是生氣了。”老夫人似真似假的開玩笑道。

“哪裏,哪裏,老夫人客氣了。您不用親自過來的,您是長輩,這可讓我受寵若驚了。”

彭石穿二話沒說,就端起酒杯,想一飲而盡。

“這杯子會不會太大了,你今晚上喝了好多了,醉了怎麽辦。”細妹嗔怪。

“夫人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了,這……要不……”老夫人顯得很為難,很尷尬。

“沒事,我的酒量大,細妹我沒事,放心。”彭石穿想著,孫老是個仗義疏財的,對他多有幫助,今晚上又為了早走一步的事情專門派遣夫人來給他賠罪,可見是把他當個人物看了,他也不能拿喬。

爽快的一飲而盡。

“將軍豪爽!”老夫人誇讚,眼睛都笑瞇了。

他哪裏會想到,和這個人無冤無仇的,會被人家算計。

細妹更是不知道自家男人已經被人惦記上了。

又過了一會兒,人也走的差不多了。老滕想著,也是時候拿錢走人了。就想提醒一下彭石穿。

沒想到,彭石穿正和柳細妹膩歪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兩人的腦袋就湊到一起去了。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悄悄話。

只見柳細妹臉蛋微紅,眼神亂飄,就是不敢看男人。老滕不是雛兒,心裏明鏡似地。

他是真不想打斷人家兩口子談情說愛。但是……

再說這彭石穿就覺得體內有股子熱氣直直往他下面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硬了,就偷偷跟柳細妹說,調戲著,挑逗著。

細妹被他說的臉蛋緋紅,又想阻止又不想阻止,只覺機會難得,這個木頭男人也有說情話的時候呢,真的真的好難得哦。

這倆人的腦袋就越湊越近了。等男人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蛋上,她以為他要當眾親她的時候,他突然站起來,猛拍自己腦袋一下,“不行,憋急了,我得先上個茅廁。”

“討厭,你。”細妹揚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瞪他一眼。撩撥完了就走,死人一個,哼。

“回去再收拾你。”他忽然趴在細妹耳邊小聲說。

“滾——”細妹怒嗔。

“哈哈……”他心情好的大笑。

轉頭跟老滕說:“老滕,等著我,上完茅廁,就去找翰林要錢去,拿了錢咱就走人。”

------題外話------

準備了兩天的材料寫出了上面多達七千字的一場辯論。

我總認為寫民國若僅僅是兒女情長,就太狹隘,太小家子氣了。

呵呵,集眾家之言匯成鳳兒自家之言,漏洞多多,還望姑娘們海涵。

為了寫這場辯論,鳳兒覺得挺累的,寫的累,心也累,可能你們看的也累。但是最終我還是寫了。

但最終也沒有將其寫的完美,缺點頗多,遺憾,鳳兒的知識儲備還是太少了,尤其是關於近代史的。

歡迎你們提意見啊。

還有,喜歡劉邦的不要拍我啊,我本人是比較偏愛霸王的。

嘿嘿,這一章沈重了點,還希望姑娘們能夠繼續支持。

若是因為這一章而不再喜歡這篇文,也請不要下架,給《元帥》留一席之地。

實在是不好意思,收藏太少了,鳳兒挺沮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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